【1000字小小说】老张头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手里捏着一包烟,烟丝是自家种的,呛得人鼻酸。他盯着远处那条土路,眼神里透着些说不清的情绪。
那是条通往镇上的路,也是他儿子离开的路。
三年前的冬天,儿子小林背着个破旧的书包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那天老张头正蹲在灶台前烧火,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抬头一看,儿子已经走远了。他想喊,却喊不出声,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
“去城里闯吧,别在这穷地方待着了。”这是小林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老张头没拦他。他知道,孩子大了,总要飞出去。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,像是被人掏了个窟窿。
这几年,村里人陆续搬走了,有的去了县城,有的去了省城。老张头一个人守着老屋,守着那片庄稼地,守着一段说不出口的思念。
直到去年秋天,村里来了个快递员,递给他一个包裹,上面写着“小林收”。老张头愣了一下,接过手,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沓照片和一张信。
照片上是小林,穿着西装,站在高楼大厦前,笑得很灿烂。信上写着:“爸,我找到了工作,不苦了。你别担心,我会好好活着。”
老张头把信看了好几遍,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。
那天晚上,他第一次给儿子打了电话。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:“爸?”
“嗯……”老张头声音有些哽咽,“你……你还好吗?”
“挺好的,爸。你呢?”
“我也挺好的。”
挂了电话,老张头坐在院子里,望着天上的星星。他忽然觉得,这世界好像也没那么冷了。
今年春天,小林回来了。他没有说什么,只是默默地帮老张头翻地、种菜,还修好了漏雨的屋顶。老张头看着他,眼里满是欣慰。
“爸,以后我就不走了。”小林说。
老张头笑了笑,没说话。他知道,儿子不是不想走,而是终于明白,家才是最温暖的地方。
那天夜里,老张头点了一根烟,深深吸了一口,然后把它按灭在土里。他想,也许该放下那些执念了。
生活还在继续,日子还得过下去。而他,终于不再孤单。
(全文共998字)